林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堰，在沙发的一旁，黑猫趴在他的腿上，似乎在等待着他，一盏发出黄色光的灯在桌子上，照亮了四周，水杯与水壶。堰抚摸着猫，直到看到林走了过来，才将手放下，才让他的脸庞，从黑暗之中显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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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堰，怎么还不睡呢？”林坐到了沙发上，与他正对着。

“我在想一些事情，决定一些事情。”他将轮椅推向前，更贴近了桌子，黑猫也就跳了下来，趴在了桌子上。

“还需要我帮点什么吗？”他拿起水壶开始倒水。

“也许吧！”林也给他倒了一杯水。

“我反正，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。”他抿了一口水：“这段时间内，能帮上的忙我都会帮的。”

“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，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来就行。”他没有去动那杯水，在光的照耀下，于玻璃中泛华灿烂。

“会不会太简单了呢？会不会不如我们所想的那么顺利呢？”他放下水杯：“我还无法与那个世界联系。”

“你会的，很快就会。”未堰肯定地说：“他只是还在沉睡。”

“堰，我相信你，但这并不能代表这件事情一定能够成功。”他继续说：“即使我将谷涸引入到镜中世界，即使我一个人封住所有出口成功逃脱，但谁也无法确认，他不会被我们想不到的方法排斥出来。”

“我也不清楚，我也没有做过尝试。”他拿起了那杯水。

“现在，我联系不上那个可以帮上我的人，而且同样的方法也无法容易地再次成功。”水是烫的，温热的，在灯光下还有些白气飘出来。

“我希望一次成功，不留后患。”他请求未堰：“你真地对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吗？告诉我，他惧怕什么吧！”

未堰没有说话，只是低头沉默着，半杯的水逐渐地凉下来，在微凉的夜中，猫缩的更小一团，才能够保持温暖，终于在反复确认无法入眠后，猫站了起来，伸展了下筋骨，快速地跳到了沙发上，靠在了林的腿旁。

“没有。”他抬起头，看着林的眼睛说，他不知真假。

“你恐惧的他是怪物，我想的他是保留一丝情感的人。”林的右手贴到猫的身上，感觉到一份的温暖：“所以他才会找到你，找到我，以极其荒诞的方式完成他的复仇。”林突然想到了什么，停顿了一下。

“这是证明。”他接着说：“证明他比我强，比我更加有意义。”林略有所思：“他害怕自我价值的缺失，害怕不被承认，所以才站在了我们对立面。”他觉得这有些可笑。

“对吗，错吗？”他摇了摇头。

“他没有别处可去，他没有别人可找。”未堰平静地说：“龙门的孩子，厌恶着龙门。”堰觉得自己有些自说大话。

“你也没再可能让他喜欢自己了。”林叹息地说：“过去没能支撑起他，未来也没有了希望。”他活着只能是个坏蛋，要反对一切，无论正确与否，因为那就是他存在的唯一意义。

“我……”他哽咽了，不知道说什么好，自己的错误？自己的天真？没能察觉到这其中的危险。

“时间还早，我们可以慢慢商量。”林饮完了杯子中的水：“未堰，你明天还是不要来了，人偶也一样。”

“一旦出现，他们迟早会顺藤摸瓜，找到你，怀疑你，监控你。”以至于最后将你控制起来，他想起智者的话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看到了别处：“林，我知道让你帮我点什么了，帮我养一段时间的猫吧，我明天出去一趟。”

“好的，你回来了和我打电话吧，直接去找我也可以。”

“时间不早了，早点睡吧！”未堰说着，猫醒过来，跳到地上，叫了一声，林便倒在了沙发上，未堰吱呀呀地站了起来，给林找来了被子，也就按着顺序，删除了手机上的内容，然后捏碎了它，将它丢进一杯盛满液体的杯子中，翻滚了起来。

未堰打开了门，有点凉风的今夜，猫陪着他。

他将钥匙放在门口，只带着平静的心情走了出去。